对话|戴锦华&张莉:中国当代女性文学与女性生(2)
“反而不同的是经由网络所出现的网络女性主义,这个网络女性主义经常以基层妇女为主体,有专业人士参加,但是以基层妇女为主体的女性主义。它也不是学院以人文科系为基础的女性主义,它实际上是另外一个,经由网络的媒介,经由网络的社群,在网络上汇聚起来的一些相对年轻的中产阶级女性,所形成的一个言说的实践的脉络。”戴锦华说。
“所以在我的感觉当中,它们是彼此平行的,而不是互相消长的脉络。但是在中国社会发生脉络当中,中国文化发生脉络当中,是网络的、以城市的、青年的、受教育程度高为主体的人群的文化,逐渐覆盖并且抹除了基层的、年长的、边缘人群的文化的过程。在这个意义上说,曾经以基层女性为主体的那样一种,带有运动但同时也带有更广泛的社会实践意义的女性主义基本消失了。”戴锦华也认为。
戴锦华
重建一种社会的共情风暴张莉谈到她曾被一位男性批评家问道,能不能组织一个写作,就是关于中国女作家书写家暴,因为他觉得几乎当下所有女性作家对于家暴这一题材都是躲避的。
张莉也谈到了自己做新女性写作的一个原因:我认为今天的女性写作有一些问题,这个问题是它并没有满足我们今天对新的女性形象,对新的女性生存的书写,在某种意义上中国当代女性文学与今天很多人对女性生活的理解,其实出现了一个脱节。
“我并不是说今天中国社会发生了什么事情,中国女作家一定在她的作品里像反射器一样反射,但是长期以来对这些问题的缺失或者不敏感,可能也是中国当代女性写作目前面临的一个问题。”张莉认为。
戴锦华提出了另一种理解路径:今天会成为女作家的女性,通常是不会遭到家暴的女性。家暴在另外一个层次、另外一个空间当中发生。这里面就关系到,这些会写作的女性,她们对遭到家暴的女性之间有没有共情的可能?也就像今天的作家对于边缘人、对于弃民,他们有没有共情的可能?
“我们有没有可能去梦想作家和社会中的多数不一样,他们把自己的感情投注给那些占不到份额的弱势的人群,去和他们共情。因为在这个意义上,它还是可能成为个人的选择。”戴锦华认为。
戴锦华表示她仍然抱有一种希望,“今天的世界,文学、人文学应该成为必需品,如果这个世界上人文学不能令自己成为世界必需品的话,世界没有希望了。”
张莉也谈道:“我期许有一天中国女性写作或者中国人文学研究的新一代里面,有我们自己的杨笠或者李雪琴,她也许现在正在某个地方放羊,或者某个流水线上工作,但是有一天她在网上开始发声,我觉得我们的世界因此而有一些些改变。”
《中国现代女性写作的发生(1898-1925)》
文章来源:《当代传播》 网址: http://www.ddcbzz.cn/zonghexinwen/2020/1023/44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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